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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則加勉 何須回嗆

如果一件事,全世界僅有五個國家入圍,分別是美國、日本、德國、荷蘭,還有台灣,我們應該高興?還是沮喪?當然要看事件的性質,基本上,能與另四個先進國家並列,至少都應該算是國際社會對我們的重視,倒不必氣急敗壞忙著反駁。

 

六月底,野村證券的經濟研究團隊,依據其風險模型,指出有五(六)個國家在未來三年內,最容易發生金融危機(appear vulnerable),其中包括台灣,隔日中央銀行發布聲明,媒體稱之為回嗆,其實這種在國際媒體可以理性討論的議題,用不著稱為回嗆,而且事關民眾信心,用太多學術名詞,恐怕也無助於大眾對核心問題的瞭解。

 

什麼是金融危機? 摩根大通銀行老董Dimon曾有妙解,他在對女兒解釋時說,就是「每五至七年會發生的那檔事」(It’s something that happens every five to seven years),這也符合經濟學家看法的白話文版。野村認為依其指標,1990年迄今全球發生53次危機,如果金融界的朋友沒有強烈的感覺,就可見對金融危機的定義,大家看法並不一致,央行不認同野村團隊的觀點,其實有點各說各話。野村團隊的模型命名Cassandra,源自希臘神話預言神準但沒人愛聽的先知,可以看出野村對此模型的自信或自負,不過野村也坦言,模型的準確率為66%,準不準?見仁見智,然作為警訊或預警指標,倒也無妨,有則改之,無則加勉。真正問題是,萬一發生的話,能不能挺得住?

 

不妨看看所謂最後一道防線(Last line of defense),任何國家發生嚴重國際收支問題,萬不得已就會尋求國際貨幣基金(IMF)的金援,接受IMF嚴苛的條件,向被視為國恥。國人印象較鮮明的,應是1997年亞洲金融危機,以及2008年世界金融海嘯。兩者本人都「有幸」躬逢其盛(1997財政部金融局長、2008臨危接掌金管會),當時情況緊急,處理上需要細膩布局(詳見本基金「流金歲月」一書),台灣心知肚明,因非IMF會員,絕不能有絲毫差錯。因此對金融危機,我們是沒有最後一道防線的,比欠缺疫苗還要麻煩,所以事前的謙卑、預防、超前部署,尤為重要,還好這些特質,都是當前政府所一再標榜的長處。

 

台灣既然要靠自己,對內就要強化金融機構體質,維持市場正常運作,杜絕各種弊端,例如1997之前兩年,台灣致力拆除金融事故引信,重建民眾信心,就是一例。對外則要discourage國際炒手的覬覦,所以政府常搬出5600億美元的外匯存底及低外債,展示國力。事實上國家大,外匯存底多,不足為奇,像我們不論人均外匯或整體存底,世界排名都在前五名,國人自有可驕傲之處。

 

近年來,舉世量化寬鬆,推動資產飆升,野村根據指標發出預警,我們也基於本能回應,均屬有根有據,但要注意,對台股指數,總市值占GDP比例已高達264%,如扣除境外公司市值,台股恐是世界第一,這是否股市警訊,當局宜謙卑以對。

 

兩岸問題,可以各自表述;TIFA談判,可以各自表述,金融危機,更可以各自表述,只是台灣要特別留意,我們沒有自大的本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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