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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會觀點

發行數位貨幣央行面臨歷史抉擇

本(二)月六日日本媒體透露一項重大的消息,歐洲中央銀行等六家歐洲、日本、加拿大的中央銀行,將於四月中旬,首次召開會議研究CBDC(央行數位貨幣)發行之協調及影響,消息傳出,各界無不拭目以待。

 

回顧本基金會陳冲董事長在十四年前(2006年)即在經濟日報專欄「如果葛林斯班的接班人是Blinder」中呼籲,貨幣由metal based到paper based,將來自然可能轉為software based,希望央行未雨綢繆。事實上,當年smartphone還未問世,也沒有app,更沒有區塊鏈,純粹只是狂想,現在夢想卻已有可能成真。陳冲董事長也曾在2014年到2016年間三度撰文投書媒體,建議央行研究數位貨幣發行。央行如技術成熟,全面發行數位貨幣會衍生一些社會問題,但可研究在何層次使用此一技術,以福國利民。

 

現在科技環境較成熟,中國人民銀行近五年的努力,也可看出對數位人民幣的研究,已近成熟,從各種跡象顯示,中國人行可能有望成為全球率先推出數位貨幣的央行,而銀行間的清算,以及小額支付可能最先成為CBDC的目標。隨著臉書在2019年6月計劃發行Libra,此種不同於比特幣的穩定幣,雖遭各國央行監理機構的監管要求,致Libra進退維谷,但是已促使各國央行做好準備來回應這個新興趨勢,甚至研究本身的數位貨幣。例如歐洲央行拉加德,鼓勵各國央行探索數位貨幣。國際清算銀行(BIS)總裁卡斯騰斯(Agustín Carstens)也指出,市場對於政府推出數位貨幣的需求,可能會更快到來,支持各國央行發行屬於自己的數位貨幣,同時與瑞士國家銀行展開合作研究 CBDC。美國商品交易委員會(CFTC)前主席J.Christopher(Chris)Giancarlo也籲考慮發行「數位美元」,有助於進一步鞏固美元霸權地位,並與全球最大上市諮詢公司埃森哲合作,啟動數位美元研究,討論數位美元的潛在優勢。

 

各國政府自臉書Libra發表後,央行發行數位貨幣環境成熟,更是各國央行間爭相研究的主流趨勢,對法定數位貨幣不再顧慮於其隱憂而排斥,反而更加積極研究其可行性及優點,以克服其所憂慮的潛在問題。

 

陳冲董事長表示自2014年起在媒體建議後的五年,中國人民銀行發表CBDC的重要規劃,基於這幾年來科技的發展,顯然已有更高層次的思考,基於各國對CBDC陸續的研究成果,中央銀行應有更堅實的考慮基礎。央行自行發行數位貨幣,是科技進步的必然,但對現有金融體系,自然也有無比的衝擊,這全新金融風貌的規劃、設計及因應,都是中央銀行須面對的課題。

央行發行法定數位貨幣専文

本月六日日本媒體報導,歐洲中央銀行等六家歐洲、日本、加拿大中央銀行,將於四月中旬,首次召開會議研究CBDC(央行數位貨幣)發行之協調及影響。

 

回顧本基金會陳冲董事長在十四年前(2006年)即在經濟日報專欄「如果葛林斯班的接班人是Blinder」中呼籲,貨幣由metal based到paper based,將來自然可能轉為software based,希望央行未雨綢繆。事實上,當年smartphone還未問世,也沒有app,更沒有區塊鏈,純粹只是狂想,現在夢想有可能成真。陳冲董事長也曾在2014年到2016年間三度撰文投書媒體,建議央行研究數位貨幣發行。央行如技術成熟,全面發行數位貨幣會衍生一些社會問題,但可研究在何層次使用此一技術,福國利民。

 

隨著臉書在2019年6月18日計劃發行libra,此種不同於比特幣的穩定幣,雖遭各國央行監理機構的監管要求,致Libra進退維谷,但是已促使各國央行做好準備來回應這個新興趨勢,甚至研究本身的數位貨幣。而中國大陸早在2014年就由人民銀行開始先以研究小組,後擴編成立研究所,著手研究數位人民幣的架構、關鍵技術、發行環境及法律考量。但一直到臉書Libra來叩門後,隨即更加積極在2019年7月由中國國務院正式批准人行研發數位人民幣,雖目前人行無具體的時間表,但人行想早日在全球主要央行之前,率先發行數位人民幣,外界認為具有二項戰略意義,其一是就是要制定遊戲規則,形塑數位貨幣的話語權,讓人民幣在國際貨幣體系中扮演重要角色;其二是持續推動人民幣國際化及強化人民幣之國際地位。

 

現在科技環境較成熟,中國人民銀行近五年的努力,也可看出對數位人民幣的研究,已近成熟。2019年9月人行支付結算司副司長兼任數字貨幣研究所的所長穆長春,主動開講Libra及人行發行DCEP的規劃,值得注意。而中國人行可能有望成為全球率先推出數位貨幣的央行。

 

中國數位人民幣的建置發展

根據中國人民銀行支付結算司副司長兼任數字貨幣研究所的所長穆長春的演講內容,人行數位人民幣(CBDC)的重要規劃有:1.發行基本架構將採與現行實體貨幣相同的雙層架構,亦即創建加密的數位人民幣,交付選定可信賴的商業銀行,先由這些銀行以100%儲備金向人行支付換取分發數位人民幣予民眾的權利,以確保央行維持對貨幣政策工具的控制來影響貨幣數量。2. 數位人民幣以加密技術發行,取代現行流通的實體紙幣和硬幣,具有法償效力,也就是任何人都不能拒絕接受 DCEP。數位人民幣的使用,相較目前的電子支付,有幾個特點:第一、支付時不需要綁定任何銀行帳戶;第二,不需要上網,可以離線交易。3. 為監管 DCEP 的流通,支付流通技術採中心化管理,不一定採用區塊鏈。4. 為防制洗錢、資恐、逃漏稅及反制偽鈔,DCEP 錢包採實名制,並作分級和限額管理。

 

國際上對法定數位貨幣的近期看法 

各國政府自臉書Libra發表後,央行發行數位貨幣環境成熟,更是各國央行間爭相研究的主流趨勢,對法定數位貨幣不再顧慮於其隱憂而排斥,反而更加積極研究其可行性及優點,以克服其所憂慮的潛在問題。

 

歐洲央行拉加德上任歐洲央行總裁及擔任IMF主席時,對數位貨幣皆持肯定態度,鼓勵各國央行探索數位貨幣。依據2019年12月歐央行一份名為《探索央行數位貨幣的匿名性》的報告顯示,ECB正在開發保護用戶隱私的中央銀行數位貨幣(CBDC)付款系統。拉加德更在法國商業雜誌《Challenges》表示,歐洲央行希望在加密貨幣中發揮積極作用,也將繼續研究「央行數位貨幣的可行性和優點」。國際清算銀行(BIS)總裁卡斯騰斯(Agustín Carstens)2019年6 月也在《金融時報》(Financial Times)指出,市場對於政府推出數位貨幣的需求,可能會更快到來,並支持各國央行發行屬於自己的數位貨幣。

2019年10月8日消息指出瑞士國家銀行(SNB)和素有「央行中的央行」之稱的國際清算銀行(BIS)已簽署協議,在瑞士設立創新中心(BIS Innovation Hub Centre)展開合作研究 CBDC。但過去瑞士央行主席Thomas Jordan對於 Libra 這類與外幣掛勾的穩定幣十分抗拒,並認為向公眾提供進入央行數位貨幣的管道,可能會增加銀行發生擠兌的機率、威脅金融穩定。

依據2020年1月16日全球最大上市諮詢公司埃森哲發布官方公告稱,其與美國商品交易委員會(CFTC)前主席J.Christopher(Chris)Giancarlo達成合作,啟動了數位美元研究,討論數位美元的潛在優勢。前CFTC主席也籲考慮發行「數位美元」,認為這種發展有助於進一步鞏固美元霸權地位。

 

本基金會的觀點 

2020年2月6日的日經新聞報導,2020年1月歐洲央行(ECB)及英國、瑞士、瑞典、加拿大和日本等央行以發行央行數位貨幣為目標展開共同研究,認為人行在發行數位貨幣研究方面已取得領先地位,故進行協調預定在本年4月中召集各央行及國際清算銀行(BIS)將首次召開會議研究央行數位貨幣問題,為未來能在各央行間不同貨幣的結算,將從開發階段統一相關標準,並以發行央行數位貨幣為目標,預定本年秋季完成最終報告。

 

(一) 鈔票不死只是凋零而已

 

早在1995年Alan Blinder擔任美國聯準會副主席,在國會聽證時,主張美國應發行電子貨幣確保支付安全,可以提供民眾無風險(riskless)的支付環境。當年金屬幣的消費者,可以漸次接受紙幣;現代慣用紙幣的消費者,在使用非「法償」的電子貨幣(例如悠遊卡)多年後,應也會接受數位貨幣,只是央行直接發行數位貨幣,可能危及商業銀行之帳戶功能,在運用層面及範圍上,宜審慎漸進。

 

2014年5月底,Kenneth Rogoff(哈佛大學經濟學教授,曾任IMF三年首席經濟學家)在英國金融時報刊投書乙篇「Paper money is unfit for a world of high crime and low inflation」的文章中,表示應由大額鈔票著手,逐步廢除現鈔(代以電子貨幣),原因其一,各國央行為刺激經濟採行低利率政策會受制於所謂的「零利率下限」(Zero lower bound),如現鈔減少或消失,可強化此政策工具的效果。其二,不用或減少現鈔,可增加稅收、打擊犯罪,因為地下經濟均使用現金,而非法活動也以現金清算。

 

目前新台幣通貨發行占總存款約4.5%,應屬適中。但對未來支付環境預為基礎研究,並考慮與其他數位貨幣的互動關係,也是應當。麥克阿瑟曾引述軍歌的一段話:「Old soldiers never die. They just fade away」,鈔票如同老兵,不死只是凋零。鈔票應該不會消失,但面對凋零的趨勢,不妨想想Rogoff或Blinder的建言(2014.10.19聯合報名家縱論鈔票不死只是凋零而已)。

 

(二) 央行既有研究規劃,在技術可行、又有利消費安全、並可執行貨幣政策的情形下,政府大可考慮發行數位新臺幣

 

2015年9月18日,作風一向較前進的英格蘭銀行首席經濟學家哈丹(A. Haldane)在北愛商會發表演講,因英國利率環境原已偏低,如再降息可能觸及所謂的「零利率界限」(Zero Lower Bound),此時任何中央銀行都會左右為難,如修正通膨目標,會影響經濟穩定;如採取量化寬鬆,不僅有副作用,又可能造成財政政策、貨幣政策界限不明,在選項有限的情形下,負利率變成不得已的選擇。哈丹在該次演講中也提出解決方案,他認為使央行有效執行通膨目標,協助經濟成長,如考慮負利率政策,應搭配由央行發行電子錢,以避免凱恩斯的「流動性陷阱」,可以減少民眾轉持現金而抵銷貨幣政策的反效果。

 

哈丹雖為強化央行貨幣政策力道而提出國家發行電子錢的想法,但是基於對數位時代消費者保護的考量,國家電子錢也是自然的選擇,這點陳冲董事長在2006年的專欄中即已提出建議。在技術可行、又有利消費安全、並可執行貨幣政策的情形下,中央政府大可考慮發行電子貨幣(2015.11.10工商時報中央銀行為何不發電子貨幣)。

 

如果中央銀行要建立其歷史定位,如能推動發行全球第1支電子貨幣(數位新臺幣),藉以保護消費者、活化經貿秩序、鞏固貨幣政策,甚至進而能消除不法行為,才是最真正的歷史定位(2016.2.16工商時報專欄央行icash勝過紀念幣 )。

 

(三)前揭各文發表後的五年,中國人民銀行發表CBDC的重要規劃,基於這幾年來科技的發展,顯然已有更高層次的思考,基於各國對CBDC陸續的研究成果,中央銀行應有更堅實的考慮基礎。央行自行發行數位貨幣,是科技進步的必然,但對現有金融體系,自然也有無比的衝擊,這全新金融風貌的規劃、設計及因應,都是中央銀行須面對的課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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