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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葉刀與排富條款

(Wikimedia Commons photo)(Wikimedia Commons photo)

近年因疫情緊繃,與NEJM齊名的The Lancet醫學雜誌,於一般媒體的曝光率突然大增。Lancet通稱為柳葉刀(大陸譯為刺胳針),是形似柳葉的手術刀,但柳葉刀又與財稅措施上的排富條款有啥關係?

 

The Lancet於1823年創刊,甫創刊就卯上1696年英國王室所推出惡名昭彰的窗戶(玻璃)稅。由於Lancet也有「尖頂穹窗」的意思,表示該期刊有照亮醫界(to let in light)的宗旨,碰上妨礙居民享受「陽光」與空氣的窗戶稅,柳葉刀當然不能坐視,醫學期刊乃有Absurd impost on light(對光課稅,荒唐之極)的結論,表示為節稅而封閉窗戶是罹患疾病,尤其是傷寒、霍亂等傳染病的主要原因。理論上說,住屋窗戶愈多,顯示愈有財富,課點稅無妨。但貧窮人家為節稅而關閉一扇甚至多扇窗戶,對健康的損傷,更甚於富有者,何況鄉間貧戶的窗戶數,有時會多於城市富人的窗戶,將造成租稅不公,並使貧戶面臨重稅與健康兩難的抉擇。

 

五月中迄今,疫情持續燃燒,特別預算條例修正,8400億大手筆的紓困4.0上路,雖因疫苗及其他政治問題,社會稍有爭議,但立法院對照顧選民,倒無太多不同意見,尤其朝野都贊成排富原則,共識頗高,行政院方案也以一定所得以下為發放對象。

 

排富是近數年來常被提出的議題,由於排富一詞,本身就有大義凜然的意味,主張排富顯然就站在道德制高點,政治人物也樂於藉此塑造仗義濟貧的形象,所以類似排富的提議經常勝出。理論上,我也不反對排富,但何謂富?誰又是富人? 又如何認定? 以往我們總以財稅資料中心的報稅資料為憑,認定收入的多寡。但真的公平嗎?

 

身處一個經濟雙元化的社會,2300萬居民,超過850萬的家戶,報稅戶約630萬戶,其中申報免納者超過322萬戶,而申報年收入54萬元以上的只有104萬戶,簡言之,是由12.2%的納稅戶,繳納九成的所得稅,其中又多屬勤奮工作者,如再考慮許多合法不報稅的「窮人」(例如,證券交易所得、外匯交易所得等),就曉得報稅資料不代表我們社會的全貌。結果依照報稅資料來認定紓困金的發放,平時租稅負擔較重者反被排除,還要耗費大批審核人力,萬一又有買樁、私吞等弊端,社會成本恐怕不低。

 

兩百年前,柳葉刀在政府收入面為健康平權有所建言,兩百年後,我們在政府支出面上也應力求公平,與其計較增刪人數,何不來個一個月的universal basic income?簡單易行,不要忘了各國紓困,還有振興經濟(stimulus)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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